小时候勤劳的父母经常对我们的偷懒表示不满,每当我们在劳动时趁着大人不注意,悄悄的逃出劳动的场面,这是孩子们共同的顽皮特点,有时候大人给我们布置了一定的劳动任务,没有完成父母会严厉的训斥道:“有患病患死的,从来没有见干活累死的”,这是父母教育孩子应该热爱劳动,应该勤奋,于是有心的孩子会记住父母讲的道理不怕艰苦,不怕劳累,努力的完成父母交给的劳动任务,而顽皮的孩子会照玩不误,因此也经常受到父母的打骂,其实,在我们那一代人所处的年代里,真正累死的人很少,因为大集体生产,人多地少也不会累出病来,可是在我们的记忆中印下了一个真理“有患病病死的,没有干活累死的。”
十几年后,我对父辈们的真理有了怀疑,没有干活累死的,这不是一条真理,因为我目睹了累死人的真实例子,那是在改革开放的最初几年里,土地实行联产承包,农民从集体里分得了有经营权的土地,霎那间农民的积极性空前的高涨,我们邻村的一户人家因为有五六个未成年的孩子,全家分了十几亩耕地,第二年麦子喜获丰收,那时农民别说有机械化,就连打场的牲口也买不起,这户人家的中年夫妇看着场里成山城垛的麦子乐在心里喜在眉梢,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麦子,从来没有吃过白馍,他们很知足,他们没有牲口打场,两口子拉一个石磙,没有时间做饭就做出一大锅白馍,因为天热,也不烧水,不管大小孩,饿了吃白馍,渴了喝凉水,夫妻二人晒一场打一场,石磙后面还挂着一个小磨盘,他们从天明拉到天黑,这样一直用了十几天时间才把麦子打完,晾晒之后入了仓仍有几千斤麦子,相当于集体时一个生产队的总产量,麦子打完后,夫妇又赶着把秋苗种上,刚种上秋苗,还没有发芽,男的就睡倒了,再也没有醒来,全村的人都知道他是累死的,而女的落了一身病,不是胳膊疼就是腰疼,四十岁站不起腰了。
在一个私营砖瓦厂里,有一个民工为厂里打砖坯,那时砖坯机还没有普及,都是手工砖坯,一个青年男子在场里打的最快,被称为砖坯王,有一天厂长与他打赌,说“如果你一天打够五千砖坯我免费给你送一个收音机”男青年十分高兴,从早到黑中间的两顿饭仅用了十几分钟时间,天黑时终于打够了,但当他打完最后三个砖坯时坐下站不起来了,工友们把他架起来,搀着他走进住宿的窝棚里,他躺在地铺上,两手捧着崭新的收音机,听着收音机的歌声,慢慢的睡着了,第二天早晨,别人醒来,他没有醒来。
我们不是责备那个青年为收音机丧了命,而是向人们证明一个道理,人的生命是有极限的,超越了生命的极限,人就无法保证生命的完好,所以,父辈们所讲的不是真理,随着机械化,电气化的出现,人们减少了繁重的劳动,不会出现那过劳而死的悲剧,我们面对生活需要干的事很多,但在目标与生命面前我们更重要的是要珍爱生命,以防过劳而死。